东南亚支付互通背后的“去美元化”

东南亚支付要连成一片了。最近，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宣布，推出二维码支付互联互通。马来西亚支付平台DuitNow和新加坡星网电子付款公司（NETS）正式接通跨境二维码（QR码）支付服务。两地旅客可在实体商店使用有关金融机构的手机付款应用来扫描NETS QR或DuitNow QR完成付款，也能扫码进行网上跨境电子商务交易。到今年底，马新两国人民还可通过PayNow和DuitNow进行即时跨境转账。东南亚支付互联互通形式一片大好，而在此之前，支付互通早就开始，同时也暗含“去美元化”的隐线。

支付互通背后的去美元化

通过加息与降息玩法，美元收割全球韭菜，这是大家看得到，却难以抗衡的事情，但东南亚尝试“反抗”。3月28日，“东盟简报”网站刊文称，东盟各国正在讨论如何减少金融交易时对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的依赖，转向以当地货币结算。根据亚洲开发银行(Asian Development Bank)的一份报告数据，2015年至2020年期间，东南亚大多数大型新兴市场经济体约80%-90%的出口通过美元结算。

美元在东南亚仍然占据着强势地位，但支付系统互联互通可能逐渐改变这一情况。新加坡与马来西亚的互通早在2021年9月便发布公告推进，彼时计划新加坡的PayNow与马来西亚DuitNow互通，时间设定为2022年第四季度。从现在的信息来看，时间推迟了一个季度。新加坡方面也从原来号称“新加坡版支付宝”的PayNow，换成了“新加坡版银联”的NETS，更加重视。而DuitNow也是马来西亚央行体系下的支付系统品牌。

所以本质上来看，这不是两个支付应用之间的互通，而是两国支付系统的互通。而在此之前，2022年11月，在G20峰会上，新加坡、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和泰国的中央银行签署合作备忘录，加强支付连通性方面的合作，以便实现更快、更便宜、更透明、更具包容性的跨境支付服务。

彼时，印尼银行行长就很明确表示，五国跨境支付系统将以各国之间的当地货币结算，不必转换成美元。五国合计覆盖了东盟十国大概74%左右人口，一旦互通达成，东南亚支付便可以连成一片，加速东南亚“去美元化”趋势。但实际上，好像支付互通并没有那么美好。

铁板一块还是一盘散沙

2022年11月，G20峰会上是五国共同签署协议，但是实际的项目落地，不是“五边”，而是马来西亚与新加坡“双边”，即是最早宣布尝试支付互通的两个国家。熟悉国内支付互联互通的行业人便知道，国内曾有两种支付互联互通模式，一种是构建统一平台和标准，各家支付接入便可实现互通；另一种是更加商务的方式，各家进行相互对接，最终实现支付互通。东南亚五国之间的支付互通似乎更像是后者，不构建标准或平台，五国之间代表平台进行相互对接，以实现最终的互联互通。也就是说，五国之间实现互通，需要10次类似新加坡与马来西亚之间的互通方可达成。

如果有新加入支付互通的国家，比如越南，那么越南需要再与五国分别进行支付互通的对接，或者系统调试。此外，从目前的互通信息来看，各国之间的支付互通多强调用户层面的跨境支付便利性，并没有过多的强调B端支付，以及大宗商品的支付。而本周，东盟商务咨询理事会（ASEAN-BAC）主席拉希德(Arsjad Rasjid)表示，东盟商务咨询理事会将支持东盟中小微型企业实施东盟二维码倡议 （QRcodeASEAN）。东盟二维码支付将助力东盟区内中小微型企业扩大其在该地区的市场份额和吸引更多客户，东盟二维码支付的使用将有助于降低交易成本和外汇风险。似乎，东盟想先让C端用户探一探“去美元化”之路是否好走，倡导中小微企业使用，再考虑是否进一步扩大应用范围。

亚洲支付互联频繁

本周，还有一个尚没有确认的消息，获得了产业各方的关注。外媒报道，香港和泰国最近将达成协议，最快将于今年11月连结两地快速支付系统。香港金管局和泰国央行寻求今年接通香港的“转数快”（FPS）与泰国版快速支付PromptPay的跨境付款。这一次的合作仍然偏向于C端层面。任何有转数快功能的银行或电子钱包都可参与，即PayMe、BoC Pay、八达通等都可以，届时港人到泰国旅游，便可以使用手机银行或电子钱包的转数快功能进行跨境支付。泰国，是东南亚五国支付互联互通的其中一个国家，如果这一合作达成，香港与东南亚各国之间的跨境支付会更加便捷，同时也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去美元化”过程。

2022年7月，印度央行与印尼央行签署一份谅解备忘录，以改善两国央行之间的相互合作。根据这份备忘录，印度央行承诺深化两国央行之间的关系，加强在央行领域的信息交流与合作，包括支付系统、支付服务的数字化创新，以及反洗钱和打击恐怖主义融资的监管和监督框架（AML-CFT）。可能印度与印尼的支付互通也在路上，强调本币支付将是必然。除了传统货币领域，亚洲在数字货币方面也比较活跃。2021年2月，中国、中国香港、泰国、阿联酋四地，在过去香港与泰国的数字货币跨境支付项目基础上，推出“多种央行数字货币跨境网络”（m-CBDC Bridge）。 

2021年9月，国际清算银行(BIS) 创新中心推出“邓巴计划” （Project Dunbar）与四国合作CBDC跨国实验，这四国是澳大利亚、马来西亚、新加坡和南非。CBDC的支付互通将可能颠覆SWIFT的存在，强化各国货币主权。从整个局势上来看，通过各类金融科技手段，亚洲地区支付系统之间的互通，正在掀起“去美元化”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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